《美队3》：道德焦虑让钢铁侠变成了“猪队友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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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美队3》：道德焦虑让钢铁侠变成了“猪队友”

Original 2016-05-11 子非鱼 开屏映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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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说：因为后台操作失误，本公号前段时间名称成了“她电影手册”，一番波折之后，改回“开屏映画”，感谢大家的关心，请继续关注支持“开屏映画”。

DC的《蝙蝠侠大战超人》刚在吐槽中落幕，漫威的《美国队长3·内战》又来了。

最近小鱼因为剧本的事情，搞得自己非常忙，《美队3》看得晚了。虽然晚，还是要负责任地说一声，《内战》是迄今为止“复仇者联盟”所有系列中最NB的一部。

同样是英雄内斗，“蝙超”大战是两小儿胡闹，以莫名其妙的误解开始，最后再以误解莫名其妙消除结束。英雄嘛，总是这么莫名其妙，但他们还是英雄！这就是典型的垃圾口水片的逻辑。

幸好，《内战》比较高级，超级英雄们并不是耍耍朋友吵架再和好的花招，而是真的为价值观而战，并最终让这个史上最强的NGO组织——复仇者联盟元气大伤，走向分裂。这一走势同时也十分顺理成章地为冬兵继任美国队长埋下伏笔。可以说是演员交替的伏笔埋得最好的系列。

最难得的是，这样的“内战”，感觉上非常真实，好像历史中的推演，是所有合纵连横的国际国内斗争中，分分钟在发生的事情。于是，《内战》超越了超级英雄爆米花电影，成为一部具有当下政治隐喻的内涵片。

隐喻一：道德焦虑是恐怖主义的手段

影片一开始，就制造了一场灾难。超级英雄们在索科维亚执行任务，由于绯红女巫的一个失误，导致交叉骨自爆成功（相当于恐怖主义者的人肉炸弹），并因绯红女巫的“乾坤大挪移”能力，自爆被误转到一座正在开全球政治会议的大楼，瓦坎达国王在事故中死亡。

瓦坎达是哪里？黑豹的家乡，那个坠落巨型陨石的国家，拥有制造美队盾牌的独特元素“振金”，极其富有，超越钢铁侠。

严格说来，索科维亚的这场灾难不能完全归为超级英雄们误伤平民，其实是恐怖势力处心积虑想要制造平民伤害，从而形成国际社会对复联的压力，并在复联内部制造分裂。

但是，因为瓦坎达国王的去世，这场灾难的国际影响瞬间形成，成为联合国将复联控制在手中的一个最佳抓手。他们推出“超级英雄注册法”，要求超级英雄必须用真实身份注册（这简直是要了这些充满黑历史的英雄们的命），今后复联的行动须经过117个国家的代表投票决定（联合国五个常任理事国都无法达成共识，117个国家投票相当于废了复联）。

但就是这么一个明显想要废掉钢铁侠建立的NGO组织的法案，钢铁侠看了几段视频，竟然就支持了。他支持的动机在于道德焦虑，反恐导致平民死伤，与钢铁侠父母去世的家庭背景发生共鸣，钢铁侠无法面对。而让反恐者形成道德焦虑恰好是恐怖主义的最佳恐怖手段。

恐怖主义常常被误以为是治安问题，其实，在当下国际社会，恐怖主义是不折不扣的战争。这场战争跟以往战争最大的不同是，它持续发生在平民生活当中，是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中制造战争。恐怖主义者通过劫持或伤害无辜者达到恐怖的政治或宗教目的。

如果认同恐怖主义是一场战争，就不得不认同迈克尔·沃尔泽的战争逻辑，“如果战斗是我们的道德义务，那么这些人（平民）的死就是不可避免的”。

这的确功利。但是放弃这样的功利主义，也即等于放弃对抗恐怖主义。

隐喻二：道德焦虑如何绑架了民主精英

钢铁侠托尼·斯塔克，众所周知，一个富二代，成功企业家，著名富豪。在美国，这样的人一般是共和党拥趸的代名词。

但是，钢铁侠在《内战》中的表现，却有民主党的作风。因为斯塔克同时是一个高智商的精英，高智商精英往往更支持民主党约束权力的诉求。再加上，斯塔克少年时经历过父母双亡的惨剧，拥有超过一般人的情感诉求和正义诉求。这样的人，一旦被一位母亲定义为刽子手，是很难逃脱良心谴责的。

所以，当斯塔克以慈善家的面目向学生们豪放地大洒金钱后，遇到了一位遇害学生的母亲，这位母亲用冷冷的语言刺痛了他脆弱的良心。就这样，钢铁侠成了一位非典型民主党代言人。他无法对复联反恐中误伤平民坐视不理，更加无法面对媒体铺天盖地的非议。他的道德勇气被内疚摧毁。随后，又在发现真相后，继续纠缠冬兵在疯癫状态下执行命令、害死自己父母的事情。复联的反恐事业彻底失控。

道德焦虑普遍存在于对人文观察更细腻的高知人群中。根深蒂固的平等意识人权意识，让这类人在面临人权恐怖时，很难理直气壮地以暴制暴。

这样的人适合做大善人，但是在战场上，却会成为猪队友。

写到此时，突然想起多年前，我也做过一回这样的“猪队友”。在新京报时负责处理窦唯烧车事件，因为对窦唯的同情，导致我很难硬下心肠报警，以致延误了处置时机，造成窦唯在报社内更多损害。

克服道德焦虑，说时容易做时难。道德焦虑让好人更容易成为猪队友。不要嘲笑钢铁侠，下一个猪队友也可能是你。

隐喻三：美国队长为什么没有道德焦虑

美国队长史蒂芬·罗杰斯，为什么没有道德焦虑？

有一种说法，他是古典自由主义者，他信奉个人自由。我不敢苟同。

我想，这只是因为他从前就是一个大兵，他是战争逻辑的代言人，他的盾牌上刻着宪法，他是代表宪法而战。

这位大兵同时还是一位从几十年的冰冻状态还魂的老爷爷，代表着爷爷辈的世界秩序意识来领导复联作战，他眼中只有清晰的敌与友、正与邪、和平与恐怖。他并不认同这个价值观日益复杂的世界。

况且，他本来还是一个羸弱的士兵，因为机缘巧合，注射了某种实验药物，成为拥有超能力的战士。战斗力是美国队长的尊严，战友是美国队长的信仰。美国队长不会放弃战斗力，也不会放弃战友。

这样的美国队长，充分明白战争的残酷意义，他不会因为战争中的伤亡动摇，同时，在战争中献身，也是他早已做好的心理准备。

所以，这位没有道德焦虑的美国队长，在下一部中献身，大约是后《内战》的题中之意。